虞药没有左脚和右手,缠着一圈圈的布,他只会四肢并用地爬,他爬得相当熟练,像一只四脚的蜘蛛。他的两只耳朵都被削掉,头发好似被拽过,只留下一块一块的青头皮,有些地方已经结了血痂。他上半身没有穿衣服,只系着一把冰冷的剑,连剑鞘都已丢掉,剑刃划着背,在背上磨出了茧子;下半身的裤子已经破破烂烂,他浑身是伤,却没有地方在流血,他腿上已经有了蛇皮,也许是中了毒。
他已经不像是个人了。
只有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总是认真地看过来。
勾玉一看到他就哭了。
虞药的满脸警惕,因为勾玉的泪水忽然软了下来。
勾玉连忙把吃的塞给他,虞药张嘴嘴拼命地吞,好像有谁会跟他抢一样。
勾玉看着他,心疼地道:“虞师弟,下山去吧。我知道有条路,守的人不多……”
虞药猛地抬头,张张口却没发出声,他很久不说话,一时不习惯。
他“啊啊——”了许久,才终于发出了第一个字:“不。”
勾玉摇头:“留下来已经没有意义了,大家都死了。”
虞药看他一眼,问道:“雪刀师兄呢?”
勾玉答:“死了。”
虞药问:“红纱呢?”
勾玉答:“死了。”
虞药小心地又问:“那,师父呢?”
勾玉答:“早就死了。”
虞药又问:“师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