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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的奔跑,不可避免地越跑越慢。

虞药扑通栽倒在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可又突然醒过来,他不能晕在这里,他爬着,站起来,继续跑。

跑过舀湖时,一颗石子打中了他的后背,虞药又栽倒在地。

他颤巍巍地回头看,却看到了他带着一身伤的师父,兰山。

虞药急忙爬起来,跑过去扶着他。

兰山哑着嗓子,胸前一滩血,左腿被砍了脚,正举着断剑,拖着腿,浑身是血地移过来。

兰山不是要上山,他向舀湖去。

虞药搀着他:“师叔,你去哪儿?你往哪儿去?咱们上山吧!”

兰山只管往湖边去,寻了块大石头坐下,一言不发。

虞药急了,拉扯着兰山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死活拉不动。于是虞药便道:“师叔,我上山去拿药,您等我!”

他转身刚要跑,兰山伸手把他拉住。

跑了半天的虞药本就虚弱,被拉得滚在地上,兰山看了他一眼,松开了手。

兰山道:“你站直,站过来,我有事要交待。”

虞药不敢不听,站了过来。

兰山看了看手上的血:“此番我必然逃不过。他们嗜血擅虐,屠人不算,还要凌迟羞辱至死,手段阴狠。我战至最后,找了空挡逃出来,只是不愿落尸在他们手里。我是七金人,纵使不能死在七金观里,也必须死在平仓山上,魂必归育我之山水。但你不要替我报仇,也不要告诉七金其他人,七金不是对手,白白送死而已。

虞药。”

虞药连忙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