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真是在方方面面都做足了部署,吴泓晟的扰乱,并不能动摇他布好的局。
能动摇他的,从一开始,就只有燕燎。
笑意的,震怒的,朝阳下的,日暮下的,燕燎。
凤目幽暗深邃,正像这化不开的浓夜。
吴亥自嘲地往上勾了勾唇,心说便是燕燎扰乱了他又如何,他依然能在短短时间里,将原计划和现状连在一起,稳步地做出每一个新的决策,且一切都很成功。
只是…他料到了燕燎会不喜欢他耍心计,料到了燕燎没准会揍他一顿,却还是没料到…燕燎真的不是个人。
燕燎到底是怎么能做到,前一刻气的跳起来拎刀要杀人,下一刻又和缓着语气,说什么“如果你还愿意,扳指的约定我会记住”的?
燕燎根本就是疯子,丧心病狂,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吴亥冷笑。
没有关系,他会用余生,慢慢和燕燎疯。
他倒要看看,谁比谁更疯。
——
战时的燕燎是什么样子的?
是杀意磅礴的,是骄狂轻纵的。
陌生的权贵,尽管手握兵符,谁又会真心的服从?他们服从的不过是兵符罢了。
直到,黑夜中火光里,这位权贵以绝对的悍勇率先冲在前面,身下战马进入重围如入无人之境,手起刀落间白光红影,直接破了城门。
燕燎挑眉,傲然而立,心说一个个惊讶个什么劲,他先前就是这么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