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殷是觉得这人身手不错,可真正目睹到这人就提着手中一把腰刀,纵横于百十人间还能悍勇如厮,她才知道,原来琅琊郡、原来青州,是这么狭小的地方。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可以一人穿行在百人中,游刃有余。
吴亥走近司马殷身边,淡淡说:“他对敌时,每每先想到的不是敌人多还是少,而是战局上有没有自己人。”
燕世子是一定要护着所有他在意的人的,牢牢把人护在身后,不允许他们受到一丁点外来的伤害。
攥着手心,吴亥眸子里的光又暗又冰,还有些自嘲。
正因为燕世子性格如此热烈,善恶纯粹至极,喜恶清晰好辨,吴亥才更加地痛恨他。
痛恨他不如是个疯子,不如是个暴君。可他偏偏不是,他偏偏对身边的人都好极了。
那些比自己更差的、比自己更卑贱的,燕世子都可以宽容以待,唯独在面对自己时,时好时坏,喜怒无常地毫不讲道理。
只有自己,在燕世子眼里就像是一团烂泥,也只有自己,被那双桀骜又锐利的眼眸,恶狠狠地、真切地厌恶了十年。
吴亥怎么能不恨他?
司马殷被燕燎的强悍折服了,半是仰慕半是惊悚:“确实,这个人…简直像是生来就属于厮杀,若是有人误入了他的领域…反而是打扰了他吧。”
生来就属于厮杀吗?
吴亥的眼睛本来黏在燕燎身上,听了司马殷这话,忍不住垂下眼睑勾起一抹温和笑意:“是的,且他还可以杀去更远。”
司马殷有些不敢确定,呐呐问:“他是谁?”
吴亥:“漠北燕王。”
“原来是燕王,原来,是燕王。”司马殷收起软鞭,佩服地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