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清眼眸霎时间一暗,直盯着那独眼的人看。
接话的人当然是王信白,王信白笑道:“先生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徐少清望着满堂百姓,声音不大,气势却很足,一字一句慢条细理道:“其中利弊,想必各位也开始明白了吧?”
人群一片静默,片刻又自发议论起来。
“冀州的布匹好啊,可是他们税高,价格也太高,我想给老婆孩子买套绢布都难。”
“可不,他们那边粮也好…”
徐少清微微一笑,从高台上退下来,主动和王信白作揖:“在下徐少清。”
王信白避开他的揖礼,报上自己姓名,又用扇柄敲敲徐少浊:“你兄长来了,要留下叙叙旧吗?我可以先自己去方山涧。”
来漠北的那些暴民被拦截在方山涧一片,王信白将附近陈年空着的牧场作为屋舍,给了难民一个能住下的地方,再供他们吃喝药材,其实处理的火候也快差不多了。
听了王信白这么说,徐少浊有些心动。
徐少浊知道父亲的事,可是没有徐少清的准话,他根本不敢回家。
他已经多年没有归家,也多年未见过这个同胞兄长。
徐少清望着弟弟瞎了的眼睛,最终只是淡淡说上一句:“不用叙旧了,在下还有事办,两位大人也去忙吧。”
这么一句话,登时把徐少浊心里的那点期待狠狠往下一敲,石沉大海。
徐少浊扯起一丝微笑:“那…哥,你路上慢点。”
王信白感受到这对兄弟间冷漠的气氛,脸上笑意微敛。
随着越发接近过年夜,厚雪里摆摊的人又出来了。王城坊市人来人往,平和而热闹,这些百姓们脸上的神情,与方山涧大片可怜的难民相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