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烛瞬间回神,林落沉默了一瞬,放下她的小腿,捡起扇子,慢悠悠站了起来,依然风轻云淡。荣烛立即收回腿,把自己挽到膝盖处的裤子放下来,连裙子也放下来盖到严严实实。
林落看她这副模样,轻轻勾了勾唇角。几日不见,姑娘长野了,都敢主动招他了。可她以前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她跟苏莹那种鲜活大胆的女孩子不一样,她在异性面前,恪守礼仪,一举一动都标准而无可挑剔,让人感觉不到失礼,却也不会感受到情义。
当然,他是例外。他们厮混惯了。
眼下她忽然变了——从这次来开始,她竟然光着脚在他面前走,今晚又这样,直白的夸他,大胆的挑逗。这姐姐怕不是跟什么烂人学了些闲杂手段,就使到他身上来了。
结果本领还不到家,一动真格儿,就露怯。
林落一时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受,只是又好气又好笑,荣烛亲近他,冲他撒娇,他应该觉得高兴才是,可他却摸不准这小姑娘是话里有几分真意,还是一时兴起,有样学样。
“我走了,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林落拂袖走人,那背影依然潇洒。荣烛松了口气,转过身,踮着脚扑到床上,把自己卷到被子里,又想笑又懊恼,又羞涩又甜蜜,这心情忒过复杂,乐又不能乐出声,滚了两圈,把自己滚成了一条春卷。犹不尽兴,索性又从被子里探出葱白柔嫩两段胳膊,攥紧了拳头,直锤床板,一探一拱,像个抻着触角的毛毛虫。
可是为什么林落会没有反应呢。如果一个男孩子喜欢一个女孩子,女孩子夸他他不应该很开心吗?可他就很平静,不仅平静,甚至还冷淡,仿佛是荣烛会错意了一样,若不是明确知道有百分之九十的好感度,荣烛都会觉得纯粹是春心在跟荡秋千似的瞎荡漾——自己逗自己玩呢。
啧,男主心思深沉,当真难搞。
林落在门外站着,星河泄地,四野静谧,他的内心却久久无法宁静。他偷偷地喜欢着荣烛,可是从来不敢直接讲,因为荣烛虽然待他极好,却从来没有表露过喜爱。他各方面周全暗示,也都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更加小心,压抑,一腔心事仿佛冬日的睡熊,庞大而强悍,却只能躲在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