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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无悄悄从门口的天兵头上飞过,飞进了紫镜宫。

望之向来喜欢清净,也不太需要人伺候,所以平日里紫镜宫中除了望之便没有其它人,今日是天帝的寿宴,望之此刻应该已经在寿宴上了,瑾无入了紫镜宫便不用再掩藏,直接化出人形奔向望之的寝殿。

这紫镜宫瑾无以前是常来的,望之的寝殿瑾无也再熟悉不过,这里仍是当年的模样,似乎一点变化也没有。

恍惚间瑾无在那长廊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看到了那时的他白衣翩翩纤尘不染,干净的笑容中略带几分傻气,他常常拿着一壶刚从酒神那里讨来的酒跑到紫镜宫里来寻那抚琴的人,迫不及待地要同那抚琴的人畅饮,而那抚琴的人总会坐在殿中等着他,亲手为他泡上一壶茶,望见他来了便朝他微微一笑,道一声“瑾无将军,你来了”……

是啊,今日我又来了,可你却不在。

其实望之并太不爱喝酒,瑾无也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去钻研棋道,可他们却仍然可以在一起喝酒喝了两万多年,一起下棋下了两万多年。

瑾无在寝殿里转了一圈,寝殿里也还是和当年一样的布置,就连那只曾经被瑾无失手弄掉缺了个口的茶杯也还摆在原来的桌上,奇怪的是望之和西海的沧云公主成亲多年,这里居然没有一样女人的东西,难道他们不住在一起吗?

在望之床前竟摆着一面一人多高的大镜子,这也不是普通的铜镜,而是一面水镜。

这水镜不分正反,两面都可以用,而且映出来的影像比起铜镜要清晰许多,从远处看像一片竖起的深不见底的湖。望之为何要在床前摆上这样一面镜子?他又不是碧灵神君。

瑾无走到水镜前,镜子里清晰地映着瑾无的样子,不,应该说是夜泽的。

只见镜中人身长玉立,若树临风,一袭红衣猎猎艳若桃李,泼墨般的长发只用一根发带随意束起,却也不显得凌乱,肤若凝脂,眉目如画,好生俊俏。

只因他的“俏”稍稍胜过了他的“俊”,使他脸部的线条较为柔和,所以生了几分女相,即便已经成年看去也还是有些稚气,但也因为这几分女相和稚气让他精致的五官显得更加的生动,特别是那双温柔而又多情的桃花眼,似乎不管是谁只要多看了一眼便会被他勾去了魂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从前的瑾无也是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受到六界许多男男女女的追捧,比起夜泽的稚气,瑾无的五官要更加的俊朗更加的英气,也更成熟一些。

他一贯的素衣长剑,淡雅从容,浅浅一笑若春风化雨,总给人一种亲切感。

瑾无还是更喜欢自己原来的模样,现在这个样子一看就是个惹事精。

瑾无曾经问过碧灵神君为何那么爱照镜子,碧灵神君说他病了,他得了一种只能照镜子的病,如果不照镜子他会难过,会憔悴,会变得不那么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