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正宴开始,顾箬笠已经吃饱喝足,面色红润润的,十分惬意,随着前来带路的内监,到前厅落座。
而方才等候的宗亲、命妇,也才姗姗来迟。她们一个个在外站立等候召见,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和熟络的不熟络的人们寒暄客套,本也不算疲倦,但一看顾箬笠那神态,立时就对比出来了。好几个压不住脸色的,眼风频频看向顾箬笠,都有些酸溜溜的。
林菘耳力不错,隐约听见有几个嘴碎的,宫宴上不敢明说,但含沙射影,说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她生来就是敬宁长公主的爱女,公主们的女儿当中,只有她得了封号,还是陛下千挑万选来的,又是这般恩宠厚待。可长公主去世,无人替她一个女子斡旋人情世故,这些“厚宠”,只是把她推到了众人的苛责目光之下。
更别说,还有人刻意败坏她的名声。
她在京城里长大,除了一个“得宠”的名头,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的。
他眼神微冷,再看身侧的顾箬笠,她半点也不把别人不善的打量眼神放在心上,又摸了一个橘子剥来吃。
陛下病了半个冬,身子总算康健,今晚心情格外舒畅,很快就和贵妃一同到了。
众人连忙起身接驾,顾箬笠也跟着起身,看着恭恭敬敬的,嘴里却还在偷偷动着。阳丰帝目光落在她身上,察觉她的小把戏,不气不恼,竟还有一丝笑模样。
片刻,阳丰帝笑着吩咐一声,内侍很快寻摸到一个半青不红的橘子。
刚送过来,贵妃便殷勤的接过去,替陛下剥好了:“陛下今日怎么想起吃酸来了?”
阳丰帝却没吃,让人送到了顾箬笠桌前,笑着叫她:“若若,尝尝。”
顾箬笠哪知道阳丰帝使坏,咬了一口,酸的要命,眉毛眼睛鼻子都皱成了一团。
再怎么好看的美人儿,这种死亡表情之下,也是滑稽可笑的。阳丰帝果真被逗的哈哈大笑,又叫顾箬笠到前边去坐。
这可是莫大的荣宠了。
顾箬笠反倒推辞:“陛下该又赏我吃什么好东西了。我就坐这儿好了,一会儿跳舞,看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