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嬷嬷哼了一声:“老夫人的事,咱们奴才怎么知道?总归就是想您了。”
顾箬笠拢了拢灰鼠毛袖笼,一指天边的残阳:“段嬷嬷你看。”
段嬷嬷歪着满是褶子的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摸不着头脑:“郡主让老奴看什么呢?”
顾箬笠笑嘻嘻:“你看太阳是不是从东边落下?”
段嬷嬷老脸一抽,算是明白了。
顾箬笠冷哼:“老太太想我这个扫把星?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东边落下了吗?”
她带着桀骜的话音,就这样穿堂过门,径自进了松鹤堂。
老太太段氏正搂着李新元心肝肉儿的心疼呢,预备顾箬笠过来了,也不许她进来,冷落在院子里先冻上半个时辰。等人老实服帖了,再叫进来训斥。
谁知道,一向软和的顾箬笠,今日不知怎么了,横眉凛冽,就这么闯了进来。
段氏乍然看清这孩子的眉眼,被那淡漠的冷意唬了一跳:
“郡主干什么呢!”
顾箬笠笑吟吟的瞧着老太太怀里的李新元,自顾在屋内坐下:“听说老太太想我了,这不,一进家门,我就立刻来给您请安了。哟,李家大姑娘这是怎么了?哭的像个泪人儿一样?”
她说着,微微倾身,两根手指捏住李新元的下巴,一用力,居然把李新元的脑袋,这么给掐了出来。
李新元现在身子还被老太太搂着,头却被顾箬笠“提”在外边,挂在老太太的胳膊上。乍一看,三个人这姿势还有点诡异。
雁声雁羽使劲的忍笑,一动不敢动。
——一动怕是就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