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晚低声叹气,“早知今日,臣女在公主发现密道的时候,便不告诉你了。”
“那我会当场斩了夫人。”
黎九喃喃,望着府中房梁,“至于萧世离…不论他选了哪条路,都与我无关了。
不过夫人,你如今身为长公主家臣,时至今日真的没有半点愧疚吗?”
“白盛叛乱时臣女曾有意阻止。”
斛晚低眉,看向女子袖边柜案上放的兵书,“当年,并不是所有乌兰华家的人,都想让这卞唐亡的。”
“我少时读《平校备论》,自觉索然无味。
后来听闻三月叛乱之事时,又觉得是将军情动美人关,一世骄狂为卿葬,胸中倾心壮烈无比…如今细细想来又怎么可能。
权字身下百万骨…英雄美人,帝王情深,都只是史官笔下寥寥的锦上添花罢了。”
斛晚没有说话。女子廖廖翻开手中的那本拓本兵书,染了豆蔻的指尖垂落在其中一张不易察觉模糊的后记扉页上,低声念着。
悄无声息的府中只余女子清冷的喃诵。
“‘据考,西疆旧族多善轻刃…有背天转命之势。
其中以天祐帝长兄,平王之母扎乌兰王后为长。
再次,又有巫师格齐尔·澜然,平王妃乌兰华·雪瑞,乌兰华·禾禾…
至乌兰华·斛晚终。’
乌兰华家的甥女斛晚,没想到啊,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