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戴在耳侧的狐面砰然坠落,在地面上碎成了两半,瞬间便化为细沙,被风扬起吹散。
远处的场景如碎片般分崩离析,野兔,骏马,大笑着的少男少女,黑色的黎家长狼旗…黎九沉默地转过身,看见那棵大柳树下坐着手执白棋,朝她弯了眸子的黑袍少年。
“主人。”
烟雾中的清俊少年缓缓开口,将那枚白石磨成的棋子轻放在了黑白交错的棋盘上,“现在…该您下棋了。”
——
黎九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大亮。
她躺在床上,转过头呆呆地看着白得耀眼的窗外,一言不发地任由流月把自己从床上拽了起来。
“小姐,兄长他已经收拾好停在门外了,问你要不要进来帮忙。”
她边说边替她系好了袍子,还不忘顺路提醒一下他们扮成的身份。
“阿离啊…”
黎九随便吃了两口粥,忽然想起了了什么,冲流月笑了笑,“让他进来吧,我有话想要问他。”
“是,那我去看下马匹喂的怎么样了。”
流月开了门,看着萧世离撑着身子,挪到了搁在房间一侧角落里的短席上,朝两位弯了弯腰,轻轻巧巧地关上门出去了。
“我帮您梳头吧。”他抬头看着黎九心不在焉地摆弄着被睡得乱七八糟地发型,朝前挪了挪身子。
“啊,谢谢阿离!”
黎九正对着镜子发愁,听见后连忙顺势从梳妆台前起身,卧了双膝规规矩矩地跪在萧世离面前,将手里的梳子向后递了去,“你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