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宁笑道:“他这人有分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是心里有数的。”
薛静斋脸上连礼貌的笑容都绷不住了,怎么,如今她这么替他着想了?
略略低头,薛静斋心里翻江倒海。
其实对苏鹤亭的感情,他也很矛盾,他很崇敬苏鹤亭的博学多识、少年老成,但另一方面,很隐晦地,他又有点看不起苏鹤亭,毕竟是个外室子的身份。
有时候他不免会想,苏鹤亭蜚声京城,又是震惊朝野的二甲传胪——据说,苏鹤亭当年的成绩便是点个状元也不为过,只是当今看到那几位全都是苦读十数年甚至数十年人已中年的……
便觉得,这年轻人可以压一压,免得少年得志,失了本真。但又不能做的太过,毕竟这人的真才实学摆在面前。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决定
那一年的科考,状元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榜眼三十多岁,探花郎也都二十九了。
二甲传胪才十六岁……
能不轰动么?
当时苏鹤亭的出身也曾被拿出来说事,但人家虽然父不详,可有户帖,有户籍,生母还出自书香门第。连当今都没说过什么,旁人也只能私底下议论,不能公开拿出来作为攻讦苏鹤亭的理由。
薛静斋比苏鹤亭小三岁,自幼就是在苏鹤亭的光环下长大的。
他一直都很佩服苏鹤亭,也曾渴盼过成为他那样的人。
但府里总是有人说他身为金尊玉贵的小侯爷,就应该养尊处优,不必像出身卑贱的人那般苦熬。
又刻意引导他吃喝玩乐,在锦绣堆里打滚,享乐是无穷无尽的,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
所以渐渐地,他的进取心也就被消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