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据底下就是地契,因为年头长了,地契都已经泛黄,但上头的官府大印还是鲜红的。
她拿着两张纸转身出来,双手奉给老族长。
老族长招手把专门请过来的孙秀才叫过来,“你给瞧瞧。”
当年的字据就是孙秀才给立的,所以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没错,就是这个。”
怕众人不信,还高声念了一遍。
元宁皱眉,“三老太爷,我有点听不明白,这么一张字据,不明不白的,我爹收了多少租子,这上头也没写啊!”
朱九姑抱着胳膊冷哼道:“你爹没理!这地是给我白种的!我要是那不厚道的,黑不提白不道,你们几个小娃娃还能知道这事儿?正是因为我是个厚道人,才想着过来跟你们交代一下这件事儿!
“你们几个娃子都还小呢,种地都仗着族里人帮扶,那十几亩坡地呢,你们咋侍弄?换了别人可未必敢接手,我是好心来商量这事儿,谁知道你们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进门儿就找我的茬,要不然,你们说,我能动手吗?我又不是那混不吝!”
元宁冷冷看着她,“这么说,我还得谢你差点勒死我,差点打死我弟弟妹妹了?呵!我就不该把三老太爷请过来,三婶也不应该拉架,就应该由着你把我们几个全都打死,然后再出于一片好心,收了我们的房子地!大家伙儿还得赞美你一声心地仁善!
“而我们几个,就应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由你骑到脖子上欺负!”
她忽然大喝一声,“你是什么人?真当我们姓朱的都是傻子,都是没骨头的任由你欺负?你也得问问我们姓朱的这些老少爷们儿答不答应!”
其实这朱九姑本身就是个混不吝,别说本族了,村里谁不知道?奈何大家都惹不起这样的泼皮破落户。
可如今看着她这样上赶着欺负几个孩子,都不免起了热血心肠,但碍于有老族长在场,谁都没敢先开口。
老族长威严地看了眼元宁:“大丫,你是个晚辈,这样说话不合适。”
元宁心中冷笑,梗着脖子道:“三老太爷,我不敢说我知书达理,但起码的礼貌我还是有的,今儿到场的爷爷奶奶叔伯婶子大娘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位我见了面没好好打招呼了?”
众人纷纷点头,朱老七家里这几个孩子都是好的,每一次见面隔着老远呢,就主动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