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轻哼了一声。
李狄转而问道:“今日太子寻你何事?”
沈初低眉放下茶杯, “嗯, 就下了一局很臭的棋, 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了。”
李狄忍不住愉快地笑出声,心道和太子比起来, 他的待遇还是要好很多的。他轻抿了一口茶,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道,“太子是否与你说巡盐之事?”
沈初惊讶抬头, 目光闪烁, “提了几句, 道陛下属意派我到江淮一带巡盐,但今早我才得知有此事,压根没听到什么风声。”
李狄叹了口气:“此事怕是十之八九了。”
沈初心里生出一股子不妙的预感, 嘴上还是强作轻松道,“怎么听殿下的这语气倒不像是好事?今日才听常明说,这巡演走一遭,回来可就直接平步青云了呢。”
李狄被他这模样逗得不由放松了几分,笑道,“常明?常公公的养子?”
沈初点点头。
李狄似有所思,又仿佛才想起深处的问题,道,“这盐利一事、牵扯颇深,你不是只想明哲保身,带着崽崽过安生日子吗?趟了这遭浑水,怕是比和孤拜堂成婚来得还要狂风骤雨。”
沈初果然被吓了一跳,安慰自己道,“哈、哈哈,这人选应该还没定吧?还劳烦殿下帮忙在陛下面前多言几句,下官实在担当不起此等差事啊。”
“嗯,实在不行的话,要不我装病得了?!”
李狄哭笑不得,心道这人被唬得都自称下官了,尽想着什么馊主意。他凑近沈初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最近风头无两,殿试答卷、牡丹宴上风头最盛,云王收你作义子,太后与陛下都对你青眼有加,除了你,还有谁适合作这把最锋利的刃?!”
沈初心头一惊,无奈道,“可我这把刀,也未开锋多久啊?总不能赶鸭子上架吧?这哪是将我当利刃,这是拿我当出头鸟呢。”
李狄拧紧了眉头,“形势所迫,不由你我。”
沈初看看崽崽睡着的方向,整个人显出一股认命的颓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