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荇芜都告诉我了, ”夏念坐下, 认真看着烛光下付易安透着倦色的眸子, 轻轻道:“我根本不值得你做这样的牺牲。”
“公主, 我早已说过, 你是值得我费心的人。”
“这不是费心那么简单, ”夏念看着他安然的神情,有些按捺不住:“那可是蛊虫,是咬噬心脉,是会伤心的蛊虫!”
“只要你的寒毒能治好, 便没有伤心。”
温黄的烛光下,是付易安沁人而温暖的声音。夏念此刻却只觉得心难安,他越是这样的坦然,她便越是惭愧。
她早已低头垂眸,不敢直视付易安柔和似水的目光,他的目光从不犀利,却像缓缓饶过你身体每一寸的温泉,将你包围吞没。
她不会害怕从前顾沛烈凶蛮恶狠或是顾沛瑶讥讽逼迫的眼神,也不介意荇芜怨怼愤妒的目光。
可是眼前那双眸子,她却不敢直视。
她明白自己的心,那心里已经塞满了从前那人轻佻戏谑的目色,现在搁不进这一汪缱绻的温水。既然搁不进,也不该让这汪温水一直等着。
“国师,你对我的好,我很感动。可我若只是因为感动而接受你的情意,这于你不公。我自己也难以心安,所以……”
夏念忽地停了话,她一直低着头,目光流转在付易安的桌上,就在付易安刚刚右手边的一封摊开的信上,看到了露出部分极其刺目的三个字——慕息泽。
付易安显然注意到了夏念突然呆滞的神情,他不经意用袖口遮了遮那信。
“国师,那是什么?”
“是一封密信。”
“我能看看吗?”
付易安望着夏念迫切而紧张的神色,只微微蹙眉,道:“他一切都好,公主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