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闻言也不禁陷入沉思,是啊,最近的事儿可真多。可是仔细想来,也不多,这是他自从知道当年曲家一案始末以来,谋划了八年的事情。
这八年来,他未雨绸缪,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唯一的变数,就是此刻他怀里这个人了。上元节那只兔子灯是他破的例,秋日围猎那一箭本该是射向他的,她却突然扑过来替他挡了那一箭。
思绪回到几天前,沈时于青州城叛乱,他奉旨镇压叛军,一番打听方得知,沈时背后竟然有萧家施以援手。萧家胆敢犯上作乱,必然是沈昭的吩咐。无非是想坐山观虎斗,看他们鹬蚌相争,最后沈昭渔翁得利。
他将军队的人马分成几波来此,掩人耳目。随后又蛰伏不出,放出消息,让沈时以为他只带了几千人,又趁其不备,让士兵围了青州东、西、南三面,只余北面与他所在的章州相对。
瓮中捉鳖,只留下一个口,待到饥肠辘辘走投无路时,瓮中的鳖自然会失了理智,寄希望于能从那唯一的缺口处逃生。
三日前,两军对峙已久,沈时被围困已久,粮食首先撑不住了,便动了破釜沉舟的心思,他领着城中叛军妄想从章州这里突破围困。
他着了一身盔甲,于城楼上俯瞰叛军人马陈列于章州城下。火箭、滚石一轮过后,敌军已死伤惨重。沈时在马上惊慌失措地想要逃走,他慢悠悠取了一支白羽剪,搭弓,射箭,正中沈时左胸。
这一支箭,是还他秋日围猎的那一箭。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看见床榻上两个抱在一起的身影,清茗顿时面色有些尴尬。
这两个人怎么成天腻腻歪歪的。
他将手里的药碗放在桌边案上,在沈昀企图“杀人灭口”之前飞快地逃走了。
秦星澜毕竟一夜未眠,此刻已然将沈昀当作枕头,安然入睡了。
沈昀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柔软滑腻的脸颊,薄唇凑近贴上了她的额。
没动静。
他又缓缓下移,轻轻地贴上了她的眼。
还是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