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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贵妃已经被扣在永寿殿了,还请娘娘……和圣上发落。”

“想当初,萧贵妃对我也颇为照顾,”张月怀似是怅然地叹了口气,随后又面向建元帝道,“毕竟,她也是我腹中孩儿的祖母啊。”

建元帝愈发愤怒,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嘴里发出意思不明的吼声,挣扎着却起不了身。

张月怀瞧着他的模样,愈发开心,竟然轻笑起来:“圣上,忘了同你说,其实我不姓张,我姓曲。”

建元帝停住了无意义的挣扎,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惊惧。

“钰郎,我好苦啊。”她忽而起身,面向建元帝,用绢帕遮了半张脸,两道细细弯弯的柳叶眉似是笼了驱不散的浓云薄雾,眸子里水润盈盈,泫然欲泣。

建元帝似是陷入了回忆一般,瞬间安静下来,双眼迷茫又渐渐浮现出几分追忆过往的惆怅与再见故人的欣慰。他喉咙里勉强发出几个音节,仔细辨认,是“樱娘”。

“钰郎,你害的我好苦。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死曲家满门?”她声音里带了悲痛,仿若杜鹃啼血。

建元帝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迷茫浑浊的眼里落下一滴泪。

“钰郎,你来陪我,好不好?”

他渐渐地平静下来,闻言艰难地点了下头,脸色迅速灰败下去,唇角含着一丝释怀的笑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张月怀神色冷冷地盯着眼前咽了气的人,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人,终于死了。她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慢慢地蹲了下来,靠在床沿边。她费尽心机进了皇宫,成了皇帝的嫔妃,就是为了这一天,能够亲手送那个一句话就害死曲家满门的人上黄泉路。

至于那个逼死张家人的恶霸……她瞥了仍旧跪坐在地的宫人,缓缓道:“圣上薨了,萧贵妃……陪葬吧。”

宫人是她的心腹,闻言颔首应是,起身退了出去。

她听着殿外宫人高唱“圣上驾崩——”,紧接着是一片宫人的哭声。她双手抱膝坐在凉凉的石板上,额头抵着罗汉床沿,心想:萧贵妃死了,萧原便失去了最大的助力。待到新帝登基,彻查萧原在朝中结党营私的事,届时萧原的干儿子、干儿子的侄子——那个逼死张老爷、夫人和小姐的恶霸,都会死了。

我终于,给你们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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