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抬手揉了揉眉心,转身踏出了房门。他得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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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秦星澜见沈昀走后,强撑着提防他会不会又回来,后来终于撑不住睡着了。
清晨,周嬷嬷入屋唤醒了秦星澜,道:“王妃,柳侧妃和方孺人在外候着呢,过会儿还要入宫面圣。”
秦星澜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她如今是齐王府的王妃,侧妃和孺人自然是要过来问安的。而今日,她还要同齐王一起入宫面圣。
见秦星澜迷迷糊糊地醒了,她又唤了珍珠与玛瑙进来替秦星澜漱洗。
玛瑙先沉不住气开了口,道:“姑娘,听说昨夜殿下是歇在书房的,府里那些人可都在看笑话呢。”
秦星澜尚未答,珍珠用手肘戳了戳玛瑙,让她别说话。周嬷嬷扶着秦星澜坐到梳妆镜前,道:“大婚之夜却宿在书房,殿下这事确实做的不好,不过听说那侧妃和孺人当初都是这般过来的。奴婢倚老卖老,托大说一句,王妃还有机会。王妃到了外面,仍旧要和殿下做出夫妻和睦的样子来。王妃是齐王殿下明媒正娶的妻,百炼钢不敌绕指柔,假以时日,殿下一定会怜惜王妃的。”
秦星澜心里对这些事没什么概念,她过去十六年可从不知“温柔”二字怎么写。她抿了抿唇,闻周嬷嬷言仍是点了点头。
换上四合如意云暗花袄裙,挽了随云髻,秦星澜出了里间至堂屋,只见两个女子已入座。一个着了一袭藕荷色梅花纹衣裙,鹅蛋脸,柳叶眉,面容清秀,坐得端正,看上去温婉文静。另一个着了一袭红色衣裙,艳丽无方,靠在椅背上眉眼间是几分慵懒与不耐。
周嬷嬷见那女子身上红衣,脸色便不由得变了变。
见了秦星澜,那藕荷色衣裙的女子起身向她行了一礼,道:“妾身见过王妃。”
周嬷嬷附耳道:“那位便是林侧妃了,比王妃大一岁,说起来还是林家在苏州的远房旁支。”
秦星澜讶异地望了她一眼,轻声道:“我怎么没听说过……”
周嬷嬷又道:“说是旁支,只是同个宗族而已,已是远亲了,姑娘没听说过也正常,夫人也是之前进宫听娘娘提了一嘴才知道的。”
秦星澜点了点头,又朝那边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