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酒满,席骏铮扬起头,恰一阵微风迎面而来,夹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清甜馨香,幽幽萦绕在他的鼻息间。
走近了瞧,那弱柳扶风般的身段更显羸弱,却别有一股风流韵致,好似能随风化成轻烟而去。
席骏铮回忆起昨日将气若游丝的她带回来的那一幕,十六七岁的姑娘家,抱在怀里竟都没什么分量,比起肃国公府破败前,不知消瘦了多少。
没听到四叔的答复,席瑾蔓心中的局促不安愈深。
四叔不喜自己,应该说是不喜肃国公府之人,她是知道的。
要不,直接识相地同四叔道别离开?
一绺头发随风来回在脸颊上打转,席瑾蔓伸手拨了拨发丝,将之钩到耳后,无意中看到肩头上,披散着的墨发略有些凌乱,不由微怔。
醒来后一喝完药,就忙着来看娘亲,只穿好了衣裳,压根没顾得上梳理头发。
从震惊中回过神,席瑾蔓面上浮现几分赧然,更不好意思继续留下了。
正当她想开口之际,席骏铮倒是不紧不慢地先开了口,脸上的神情似乎也比显然柔和了些。
“坐吧。”
简短的两个字滑入席瑾蔓耳中,低沉的嗓音就像是一壶陈年佳酿,醇香而厚重,令人口舌生津,唇齿生香。
下意识的,席瑾蔓没有反驳的念头。
石凳浸染了夜的凉意,一坐下,席瑾蔓就被刺得一个机灵,隔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身后的婢女见机走开了,席瑾蔓更觉拘谨,如今四叔还是自己母女的救命恩人呢,可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和他相处。
四叔不说话,席瑾蔓道谢也道过了,喉咙口就像是被什么封住了似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