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这片僻静的支流的时候,被这片流域扭曲的时间概念终于恢复了清晰,我第一次见到了赛之河原外冥府的全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脚下是三途川湍急的河水,亡者途经这里必须要将身上的财物施与摆渡人以求渡河。不过那都是好多年以前的故事了,为了避免摆渡人坐地起价的乱象,也为了避免有人栽进河水里无法超,于是岸与岸之间就架起了朱红色的长桥。
那个人因为无法前往阎魔殿的关系,只能在彼岸看着旅客们人来人往,因为是嗔痴与怨气凝结成的河水,所以河边的温度瘆骨又阴冷。他裹着白色的白布,系成了一个小小的兜帽披在身上,看起来十分单薄。
等我走到岸的主干道上的时候,青年便心有感应似的抬起他那碧青色的眼睛往这边一望,活像极了被抛弃的寂寞小狗。
山姥切国广。
者是无法到达这片死域的,而付丧神则是凝聚了物的思念和心灵而化形的灵体,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跨越了世与彼时的缝隙。
当初为了予他自由,我并没有和刀剑付丧神签订任何的契约。
我对他说:“我走以后,你哪里都可以去。”
山姥切不答,他只是不作声地抿了抿唇,一如既往给予我以缄默。
赛之河原的时间是混乱的。
即使是冥府的使者踏入这里,也得一再小心。初来乍到的异客,更不知道多久才能重见天日。
但即便是如,这个当初被失魂落魄被我浇了满身露水才于心不安带回家的青年,依旧在三途川的另一个彼岸等待着,足足等候了六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