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没有发现承王究竟在何时夺得了皇帝的信任。

寿宴开始, 元帝召见使节。

温之玉惦记着萧则的毛病, 便放了八分心思在那使节身上, 然后就看见一行人从殿外走来, 为首青年手执一把青竹伞,直到进了殿, 他才不徐不缓将伞交给随从。

“沧国来使闻朝季见过晋朝陛下,朝季身负顽疾,见不得光,才于殿前执伞,还请陛下见谅。”他躬身行了一礼。

温之玉本就觉得那人有几分眼熟, 听完他的话,顿时确定这就是前几日在集市中遇到的人——那个前来寻亲的外地男子。

他竟然早就到了京城,那前日她见的马车,很有可能就是空的。

那边元帝淡笑地和他打了个官腔,便让太监将人请去席上。

觥筹交错间,闻朝季起身笑道:“此番前来,听闻大晋朝皇帝今日大寿,我王特意嘱咐在下给您带来寿礼,还望您不嫌弃。”

说罢,他身后随从捧出一形状狭长的锦盒。温之玉看了一眼,不知是否是因她对这人心生警惕,她总觉得那锦盒之中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但这是在晋朝大殿之上,沧国之人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在此放肆。

元帝笑了笑:“有劳沧国君王费心。”

为显尊重,闻朝季亲自捧着锦盒缓步从席间走出,站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而与他两步远的地方就坐着萧则。

元帝顿了下,有心想让萧则与闻朝季多接触,于是道:“承王,你去接过来。”

温之玉眼皮一跳,抬头看了去。

萧则闻言,微微颔首,脸上保持着一丝淡笑,起身走向闻朝季。

他面上平静无波,谁都不知道,随着他的步伐,一股刺耳的铃声陡然在他的耳边响起,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这声音操控,那萦绕在每个夜晚的冰冷迅速从心底蔓延到四肢。

萧则眸子中的深色激烈地翻滚起来,周遭的声音时远时近,他眼前似乎出现一层幻觉,让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只那一刹,萧则就强忍着眩晕,牢牢将闻朝季手中的锦盒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