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后园扯了一把荷花插在装满清水的白玉瓶里, 萧则看了眼迷迷糊糊小睡的人,将东西小心摆在床边的小桌上, 然后换了身衣服离开。
温之玉醒来时头脑还有些昏沉, 鼻尖嗅到丝清冽的荷香, 才不紧不慢地起身。
没叫丫鬟伺候,待身上的疲软褪去, 她便下榻径自去了书房。
彼时,萧则正靠窗坐着写折子, 这人待在自家书房向来是没个正经的, 如瀑般的乌发随意散落着, 大半张脸都露在窗外照进来的斑驳光影中, 懒洋洋的,却有种刺眼的好看。
温之玉进门时一抬头, 就正好撞进他琉璃似的眼里,她飞快地眨了下眸子,心中一悸,“你的眼睛……怎么又变回去了?”
萧则一愣,若无其事地笑了下, “忘和你说了,之前练的秘法有些残缺,作用到眼睛上,这一月用了药,便恢复了些。”
温之玉皱眉:“什么药?怎未见你喝过?”
“御医做的小药丸,不碍事。”
他不说,温之玉便就没再问,心里却打定主意去问曹公公,是药三分毒,若非没有要紧事,萧则又怎么会去请御医。
却不知某人只是嫌弃自己黑黝黝的眼睛没之前好看,才绑来宫廷老御医瞒着她治疗罢了。
“沧国使节何时到京城?”她问。
萧则似是终于觉得光刺眼了,眯起眼睛,漫不经心地说道:“阿玉问那些人作甚……唔,许是七日后,边境刚传出消息不久,到驿站最快也要七日。”
温之玉心想,那些人来得可真是凑巧,七日,正好是元帝寿辰之日。
萧则放下笔,轻轻吹干墨汁,行云流水般往旁边一扔——旁边堆着一座小山样的折子。
“阿玉,出府玩儿么?”他问。
“不了,殿下您还是早点把折子批完罢,别又等到晚上让小喜儿给你掌灯。”温之玉起身向外走去,免得让他一直琢磨些有的没的。
出了门,她轻车熟路地穿过花厅,在路口一拐,就到了云新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