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你怎么不去前楼呆着,到我这儿来做啥?”这时曾术的声音,说着话的时候,他的嗓音有些嘶哑,陈浣纱想,他一定是熬夜搞研究了。
只听齐长蒲乐呵呵道:“前楼太热闹了,有大哥在便够了……我好心来找你说话,是怕你闷着,把自己累病了也不自知,你这时嫌弃我还是怎地?”
曾术闷闷的声音:“谁嫌弃你来着?”又变成语重心长态,小心翼翼道:“……二郎啊,你……不是不高兴吧?”
齐长蒲疑惑道:“怎么会,我为啥要不高兴?你小子不是折腾这些东西把脑瓜子折腾傻了吧?”这语气听起来挺担心的。
“哎哎……你做什么?齐二郎,你再来摸我额头,我要生气了!”曾术大声道,房间里传来一阵打闹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才传来齐长蒲的声音:“别闹了,我真没事。你那啥表情啊,哥哥中了解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真没啥别的心思。我早就知道,哥哥是一定会拿第一的……我只是……”齐长蒲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不想呆在那里而已,那里太吵了。”
曾术道:“还说高兴呢,高兴你是这种心情?”
齐长蒲:“……你这人怎么就没听明白呢?我自己是不难过,反正我也不喜欢念书,我担心的是我老爹。”还有大哥……这一句齐长蒲是在心里默默加上的。
曾术疑惑道:“齐大夫?齐大夫有啥好担心的?莫非,你怕他失望?”
“失望?呵呵……”齐长蒲笑了几声,声音里有自己也不清楚的迷茫:“他大概从来便没有想过让我们兄弟考出功名来吧。”顿了一会,不理曾术的不解,他振作了精神,大声道:“阿术,你说我去考武举怎么样?”
“武举啊……”曾术似乎在思考,“这道挺适合你,但你爹会同意么?再说,如今天下承平,考了武举又如何,也没有机会建功立业。为官也被文人看轻,只是吃力不讨好啦。”
齐长蒲道:“天下承平么?大启这般辽阔,总有我能效力的地方。我决定了,便是考武举,老爹不同意,我便让哥哥帮我说情。爹总是会听哥哥的吧。”
齐长蒲做了决定,心情也轻松了,语气便显得高兴了许多。两人又凑在一起说起天下形势,建功立业的传奇故事来。
陈浣纱在院子里站了许久,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悄悄地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转身的同时,发现不远的花树下,笔直地站着一个俊雅的青年。
齐长岐微微失神地听着齐长蒲与曾术二人的对话,直到陈浣纱转身发出的动静,才引起他的注意。涣散的精神一下子便聚集起来,他很快露出如常一般温润的笑容,对陈浣纱点了点头,便也悄悄地退了出去。
陈浣纱来回看了看他离开的方向以及一墙之隔的齐长蒲的方向,心里不知怎的,就像放心了一块心事一般,轻轻地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