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阡见朱鱼忸怩地在看着他,无声用眼神在征询他的意见。他便朝她微笑点头,嘴型无声作出“去罢”两个字。
“好啊,刚好你带朱小姐去热闹热闹。”蔡栩言笑着同华玉胧讲,“尽管拣你们喜欢的买。不要怕花钱,都挂在我账上就好。”
华玉胧笑盈盈地跟他二人道别后,拉起朱鱼就走:“走罢,跟着我一齐去热闹热闹,也给我做做参谋。”
姑娘儿们走了,房间瞬时安静下来,安静得有些清冷。
头顶的阳光洒落下来,给阳台的黑色雕花栏杆镶镀上一层金辉。
郭阡迎着光,眯起眼睛,夹起雪茄又抽了一口,接着先前的话往下说:“算了,就不劳烦你父亲了。我之前给邹队长写过信,他在回信里说,他早就认识我们的教官菲特先生。先前他去法国采买飞机时,也无意中也见过我的飞行表演。但他也与我在信中直言,现时国家虽在缺人之际,但规矩章程仍不能坏。他虽欣赏我,但我大哥已在笕桥意外牺牲,按例就不能再让我进笕桥航校。”
“他这个人做事,是墨守成规且敬小慎微的,我已不抱什么希望。这番回广州前,我特意改名换姓来南京报考中央航校,虽过了笔试和体检,还是照样被招生组揪出身份问题来了。上月底给我发来了拒绝信不算,他还特意打电话来同我又解释一番。口头虽向我道歉,但结果仍是一样,不准我去。”
“雁晖,你不必怕劳烦我父亲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有这般报国之志,我父亲心底是很愿意为你去打声招呼的。”
郭阡吐了一口浊烟,看烟雾在眼前惨淡地飘散开来:“谈不上什么报国之志,只是跟随我的心意去做事而已。但我的麻烦事不止身份问题这一桩,因此我才不想再叨扰你父亲的。”
“除了你大哥的问题,你还有什么问题?”
“先前我参加的那次招生,是招生组为航校八期生来招生。可八期生要在今年九月才能入学,依旧是从初级班训练开始。但我在法国早就满了初、中、高三级的训练时长。”郭阡将脸侧向蔡栩言,“你是最清楚我的技术水平的,让我再从头学一遍,我既没这个耐心,也不想耗这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