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前儿外出遭遇的事儿都后怕不已,虽孟妈妈还跟姑娘犟着, 谷雨想着,离开顺天府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国公府终究是大姑娘的地盘, 她不待见姑娘, 日子难过的不会是她。如今尚还顾忌老夫人,使些小手段与人为难, 往后可难说。
“那边想必时时盯着, 就等着咱们出错呢。要走也得清清白白踏出去, 可不兴给人撵走。”尖亮的铁针刮过头皮, 再厚实的鞋帮子也能穿过去,谷雨一面不停做手里的活计,一面道。
“我还不明白这些道理, 只是那位殿下要做什么,谁拦得住?计侍卫从后头廊上递给我的信,保证没人瞧见。”白露悄悄凑近谷雨,小声道:“前儿他还说, 贵人交代, 叫姑娘安安心心住着,就是要走,他也给安排的妥当。”
依着那意思, 仿佛巴不得姑娘赶紧走,能住进他府里去似的。
这么几日来回,白露也算是看出赵楚铮的心思,一壁心头欢喜,还有人识的金镶玉,将她家这么好的姑娘放在心上。一壁又忧虑赵楚铮这新鲜有多长久。
她这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只她是姑娘最亲近的丫头,连她都没个章程,谷雨只有更心慌的。难免要端起稳重的架子,镇镇下头。
谷雨手上穿针引线,飞梭的眼花缭乱,笑笑道:“但愿罢,咱们也不可松懈。”
说了这一句,看了里头一眼,还想说什么,到底没开口。
用来传信的纸是上好的宣纸,油亮光滑,淡淡的梨花香清新。纸上的字迹清瘦风流,力透纸背,收尾勾勒出的弧度肆意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