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出了门来,便被沈清丽拦住,亲亲热热的挽住她的手,“前儿闲来无事,作了一副画,想着表妹是个文雅人,去瞧瞧?”
“求之不得呢。”孟玉拆往后看了一眼沈清芸,“六妹妹一道罢,横竖闲着。”
沈清丽也很上道邀她前去,不过表情不怎么情愿就是了,沈清芸还端着,沈清佳便也开口说和。于是一行四个主子姑娘带着各自的丫头,去沈清丽的院子。
走进垂花门,便见一位身量纤长的少年站在前头,笑吟吟道:“妹妹们做什么消遣,左右我闲着,可否观摩一二?”
沈清芸看到冯正儒早眼前一亮,迎上去甜甜喊了一声表哥。沈清丽端庄的提裙子上前,温温柔柔的见礼,眼波流转的温柔清晰可见。
冯正儒大受美人恩,乐不思蜀的拱手,又转头来寻孟玉拆说话。一左一右两位美人还不够,孟玉拆道:“正要去看四姐姐作的画,之前见过一副《燕山垂钓图》,栩栩如生,就说这次不能错过呢。”
谷雨听了不由瘪嘴,她家姑娘就是谦逊,论作画,府里的姑娘谁比的上她。就是老夫人一次来院子里,看见孟玉拆画的一副《慈悲观音像》,抚掌说大善,还要去挂屋里了。
沈清丽脸上一红,柔柔笑道:“表妹谬赞,哪里那么好,闺阁涂鸦之作,难登大雅。”
沈清芸听的不耐烦,“快些走罢,我倒看看四姐怎样鬼斧神刀的画工,比玉丫头先前给我画的还好。”
这话一出,孟玉拆身边几个丫头不由都怒目相视,孟玉拆垂着眸子,脸色也不大好。既然画的好,你却半点不珍惜,说毁就毁了,还一丝愧疚都没有。
虽然那画不是她亲自撕的,也有莫大的干系,一见气氛窒了,沈清芸也自悔失言。好容易跟孟玉拆的关系回温,这下又冷下去了。
她暗自咬着牙,却不肯低头。沈清丽对于三房发生的事情十之八九皆知晓,自然明白孟玉拆与沈清芸的官司,乐的看笑话,端着脸不说话。
真正状况外的只有沈清佳与冯正儒,冯正儒左右看看,笑道:“既然看画就走罢,怎么都不动?”
这样尴尬的气氛沈清佳也受不住,嗫喏着道:“再迟一会儿,院子里该来人喊吃饭了。”
沈清丽的院子其实离孟玉拆不远,门前两台石阶,漆红实木的大门。院子里有一圃秋海棠,这个时候落尽了,衬得一旁的万年青苍翠欲滴。
树下一方石桌,四个圆石小凳子,海棠和宝纹忙来请示在哪里坐。
沈清芸不想进沈清丽的屋子,要在院子里坐,沈清丽只得道:“去把屋里楠木交椅搬出来,再有弹墨椅袱垫着。昨儿厨房送来的新鲜点心拿来,上些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