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兆收起伞,拂去手心雨水,“还请陛下息怒。”
言启冷嗤:“息怒,这叫朕怎么息怒?好端端的春猎,就这般毁了。”
“陛下,梅雨天本就阴晴多变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天子一怒谁也无法转圜,裴兆硬着头皮出声宽慰。
少顷常晏毫不避讳掀帘而入,躬身一礼他道:“陛下外头雨势渐大,不妨早些回宫。”
言启不予理会,寒冽的眸光落于常晏身上。
良久言启才应答:“那就如丞相所言,早些回宫安置吧。”
于是帝王仪仗又浩浩汤汤回转至皇宫,春猎的一切恍若从未发生。
行在长廊顾书昀手握佩剑,敦促着身后的小太监,“还不快些,这些个东西若少了,我唯你们是问。”
太监费力的抱着怀里那沉甸甸的箱子,跟在顾书昀身后。
一步一挪的走了好些路,小太监终于吃不消瘫软在地上,他喘着气擦着汗珠,“顾大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奴才真的抬不动了。”
顾书昀瞥了眼那小太监,无奈摇首:“真是无用的东西,连这点东西也抬不动。”
越过小太监毫不费力的扛起那箱子,顾书昀冷觑那小太监一眼,兀自绕过宫道长廊转去凄清的菡萏水榭。
透过四面镂空的窗牖,阁内景色一览无余,檀木梁悬以鲛绡罗宝绉纱帐,迤逦垂曳至玉阶,金辉如薄纱笼于阁中,尽显春意盎然。
阁内案几丝丝青烟随雾霭升起,迷了常晏的眼。
顾书昀捧着颇有重量的檀木箱子,搁在他面前。
“相爷,东西属下给你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