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苏阮才惊觉失礼,孽种二字怎可随意说呢,而且是当着大反派的面说,她肯定是不要命了。
她忙捂着嘴,恨不得刮自己几个大嘴巴。
常晏侧身而立,凝望着不远处点着灯火的亭台,眸里闪过一丝恨意,却稍纵即逝,他转过头冷声道:“因为,我就是孽种。”
苏阮一怔,常晏见她错愕的神情,心下苦笑面上却无异,他又道:“这样的我,你是否怕了?还是说,厌弃?”
他一字一句咬的极重,并一步一步紧靠着苏阮,令她进退无路,直到跌坐在凭栏处。
朔风阵阵引得树影婆娑起舞,常晏颀长的身子笼在苏阮上头,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紧攥着胸前的衣衽,不敢乱动。
她甚是后悔方才说的话,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的分,她惹怒了这位丞相大人,也是她咎由自取。
常晏冷眸睨着她,伸出骨节分明的指,轻划过她细嫩的脖颈:“你知道吗,本相杀人最喜欢用什么?”
“就是拿刀划他的脖子,瞧着他血流不止而亡,不过像你这样的女子适合用白绫。”
苏阮被他的恫吓吓得不轻,可她不似寻常弱女子那般哭泣,反倒不卑不亢的与他直视,而正是这不惧的目光令常晏变了脸色,他松了手退了几步,撇首说道:“今后在本相面前你还得再守一条规矩,往后什么事都不许多问。”
“明白了,妾身一定谨记于心。”她再不敢乱说话了,保不准小命真没有了。
常晏闻后不再多言径自回了屋,在外头坐着的苏阮大气也不敢喘,她轻抚着方才被他划拉的脖颈,那温热的触感还在,留与她的余悸亦在。
晚风习习吹打着窗棂,满庭的芳华暗香袭人,随着一缕缕凉风渗入暖室。
方沐浴完的苏阮身着素白的亵衣,侍候的婢子为她梳着如墨的三千青丝,苏阮百无聊赖下摆弄着案上的妆奁,里头琳琅满目的盛着钗环珠翠。
她顺手拿起一支步摇细细打量着,金制四蝶步摇缀着一串珠玉,上头的纹样栩栩如生,宛若蝴蝶翩舞。
在她盯着步摇看的时候,同样沐浴更衣毕的常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婢子对着他行了一礼,他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
她起身对着他福礼,“相爷早些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