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追强撑着饥肠辘辘,还要装好脸色,他见她答得心不在焉,愈发拿不准她在想什么。
他憋了半天,最后吐出一句:“你这绳子绑的颇为结实。”他在尝试着暗示她将绳子松开,也借此试探她。
“是吧!”阮澜笑道:“书上看来的。”
将自己绑成这样,她竟然还在笑?
陆追第一次觉得梦里的场景也有可能是假的,就这么一个小姑娘,还软弱妥协?这行径与自己嫡姐有何区别?
但……陆追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是什么书?”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男子汉能屈能伸!
阮澜低头扫了一眼陆追胸前系成几个叉叉的绳子——什么书她肯定不能说,说了他也不知道。
于是,她回道:“是一本叫做《天工关物》的书。”说完,她为了凸显真实,还补充道:“是本讲怎么给瓷器箱打结的书。”
她真的就完全无视了陆追的暗示,自顾自的胡编了起来。
说完,阮澜转头看他,后知后觉的问道:“你怎么在我们家瓷窑里啊?”
正是因为这一句,陆追的心稍稍放下,看来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也未曾想过要将她交到官府手中。
陆追咳了两声,用尽可能平缓的语气说道:“我不是这村子里的人。”他停顿了一瞬,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你才是这村子里的人,我是或不是,你一看便知。”
阮澜:不好意思,我也是刚来。
陆追接着说道:“家父乃是镖师,曾为保货失手杀人,前不久遭到仇人追杀,恰巧我在外地游历逃过一劫,如今我家中……已是没有他人了。我怕被仇家发现,不慎跌落河里被冲到此地。我不知能去何处,身上的钱银也都花了个干净,只好暂时藏身于你家瓷窑。今日我是怕你要烧火,又一直担惊受怕,这才贸然出来。说来有些难为情,我当时也是惊弓之鸟,并非有意伤害你。”
阮澜听他说完,嘴张的老大,她在法制社会呆久了,头一回听说这种一杀杀全家的仇杀,觉得有点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