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本身的性质,就决定了官方不可能去做,那剩下就是商业性质的书坊和私人性质的书斋了,京州这样的地方,私人的书斋其实也是勋贵官员的书斋,政治色彩也比较浓厚,所以,能给小说这种文体提供出路的也就只有商业性质的书坊。
陈燧那么说,只是想告诉宋凌霄这一点而已。
“这也是我之所愿。”宋凌霄接收到了陈燧的新号,“不过,目前由于一些客观原因,我还是要以赚钱为第一要务。”
陈燧道:“你做小说未必就不能挣钱,我看《金樽雪》的势头就很好,不是在礼部的邸报上连载了么?而且四月会试一过,这一科的考试也就差不多结束了,殿试又与普通考生无关,举业书的热度会回落。反倒是那些落榜考生,抑郁不得志,徘徊京城,正是你所说的‘文章憎命达’之时,在创作和阅读方面都有很大需求,我倒是觉得,你应当从现在开始把书坊的全部资源投入到通俗小说出版上。”
“咦?”宋凌霄有些诧异地看向陈燧,明明不喜欢看言情小说的陈燧,却能说出一番比他更激进的理论来,反倒是衬得他自己保守了。
“事情做好了,钱自然会来,”陈燧望着前面,笑道,“我还未曾见过,在某个领域里爬到塔尖的人物,会有穷困潦倒的。”
宋凌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护国寺的浮屠塔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趁着背景中纯粹的蓝天,格外鲜明耀眼。
说得有道理。
那一天前往书坊的时候,宋凌霄心里好像没有那么浮躁了,他又恢复到了一心投入到一本新书制作中的良好心态中,排行榜,销售额,这些东西固然能够刺激他往前看,但并不会真正帮助他前进,他就算翻来覆去地看,也没有什么实质意义。
他将书坊里积压的投稿看完,起来转悠了一回,往满金楼里行去。
“梁庆,上次你说的那个很有意思的嫖客是怎么回事?”宋凌霄问道,“有他写的本子么?能不能给我看一看?”
梁庆一懵,他都把这事儿给忘了:“有倒是有,不过在他自己那,我可看不见,他只给他嫖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