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湫一想到他可能正被隐形眼镜卡得要掉眼泪——即便是生理性的——却为了个韦恩坚持要在这里赖着不走,就觉得好玩至极。
取了眼镜或者明天再来问嘛,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奇了怪,为什么她会觉得有点憨?
纪湫努力压住了嘴角,收回手和脚尖,与商皑隔远了半步,靠在旁边柜子上。
“他需要我的力量,我需要他的技术,我的目的是要获得南部的领导权,他能助我一臂之力,而他的目的,自然是更好更安全的生活。不过这是不是他真实的目的,又能怎么样呢。说好听点事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说难听点就只是利益化互换。谁在乎各自心里那些秘密。”
这话说完,商皑神色变得莫测。
良久,他眼帘一遮,拇指若有所思地搓弄了两下吹风机电线胶质。
“利益关系。”
纪湫只听他低低地重复,语气不明。
商皑的表现与注意到的重点,跟纪湫想象的情况有微妙的差异。
她背在后面的手握了握柜子沿,带着警惕和茫然。
“所以你现在可以把吹风机给我了吗,我还想睡觉。”而且你眼睛真的不痛吗?需要我给你准备纸巾擦擦眼泪不?
纪湫真的很想这样问他。
商皑闻声,看向纪湫。
射灯从顶上投下来,被他纤垂的睫毛拦出一片阴影。
此刻这片阴影又正好映在眼睛上,绯红色的水光悄无声息地闪晃着。
纪湫只盯着他眼睛上越结越多的蛛网,都想给他滴点润眼液了,此时又听见他微微扬起的尾音,“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