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你自己跑吧。”鼻子在发酸,她勉强忍住,才使得逐渐微弱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商皑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睛却微有抽动,带着睫毛也抖了两下。
他本是打算说些什么,纪湫却抿着唇,毫不犹豫朝前行了五步。
走出压抑的氛围,纪湫感觉刚刚压得她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消散了不少。
然而一种微妙的不安感,却还是让她顿住了脚步。
商皑侧靠在船舷之上,目光紧望着前方纪湫。
纪湫版型宽大的大衣在翻飞,其下裙摆也荡漾,背后的发丝笼在衣料之中,柑橘遇到冷茶,烹出一壶酸涩。
她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捏到颤抖,不看他时,才有勇气开口,“无论你有什么苦衷,我都不想再看见你。”指甲扎得掌心有了血丝,足足把唇咬白了,“怎么对你我都觉得没意思,你留下来,倒让我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所以你自己消失吧。”
纪湫将大衣领子往脖子上拢了拢,将苍白的脸和红肿的唇掩在阴影之下,快速推门进了厅里。
他下颌绷得紧颤,眼角也搐出几条浅纹,视线随着纪湫直至她彻底不见。
胸中呼吸也沉止,气息的力量牢牢地压迫着心脏,半晌他眼底苍凉起来,黑云涌腾到足尖,唇角一侧的弧度掀了分毫,似乎在笑,又不像在笑。
唇瓣到口齿,晦影聚凝,檀色渐深,他听到细细碎碎的喃喃自语。
“我才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啊。”
纪湫撑到明亮的螺旋梯边,终于走不动了。
她走到自助咖啡机前,随手拿了一杯咖啡,往嘴里倒。
喝了好大几口,喉咙火辣辣的干涩感才逐渐缓解。
将杯子压在黑色纹理石台上,纪湫单薄的背还在紊乱地起伏,贴在皮肤上的大衣又凉又热,像生出密密麻麻的芒刺,轮番地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