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连绵不绝的长墙窄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尽头。
走走停停了很久,到某一刻,她好像再也走不动了。
踩着地面年代久远的砖块,她垂着脖子,轻轻吐了口浊气。
眼角胀痛,她抬起手揉了揉,眼尾红了一片。
往来的风里还藏着点骇意,也不知暗处那双眼睛是否还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但这个时候显然已让她在意不起来了。
那人许久不动手,想必也不是想要她小命。
且纪湫量郁合子也不敢贸然伤她。
只是这月色怆然,像是镰刀弯钩,在她身上鞭挞,周身火辣辣地疼。
她睁着眼睛,视线落在脚尖的某个点,手收紧了许多,细白冰凉的手指被墙壁粗粝的石头磨红。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视野里飘进来一朵小巧的蔷薇。
花朵滚浮脚边,带起一圈微尘飞扬。
花很漂亮,有暗香缭绕,她没有来地发起怔,就想伸手去捡。
哪知手指刚一触碰,蔷薇又从指缝间溜走,像灵敏的雀鸟,往半空飞窜。
纪湫往前走了两步,重心不稳地扑到前面拐角路口,粉嫩的花簇像发光的精灵,一栽一栽地往墙边翻没了影,只留下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怎么会在这?
纪湫定定地望着前方,直望得眼眶胀热。
身体寸寸僵硬起来,紧摁着墙沿的指腹已经发白,黄尘土簌簌而落。
街灯温透霜色,罩着商皑半面容颜。
他呼吸微喘,英朗的胸膛前水痕片片,周身只有一件单薄的衬衫,制服外套搭在臂弯间,皱巴巴地揉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