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打了一剂镇定,痛苦与不安顿时在脸上冷下去,商皑定定地从镜子里望着纪湫合目祥和的面容,无力地靠着墙边,慢慢地滑了下去。
像一滩烂泥,一地枯叶,颓丧又败落,毫无生命力。
仅仅只是几天,他已经饿得脸颊消瘦,下巴一圈青色胡渣。
然而他看什么都无焦涣散,唯独看纪湫时却目不转睛。
那眼睛黑洞洞的,凝着一层颤动的水光,像是在看夺他性命诛他心的仇人,势不两立同归于尽一般,狠意切齿。
纪湫睫羽垂落,仿佛对他的利齿和爪牙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喜娜这边正将纪湫乌黑的长发一点一点地梳顺,而后纪湫挑了一枚蝴蝶钗环,喜娜正要接过,哪知那只拆坏却从她指尖掠过,指向了墙边。
喜娜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然后不可置信地提出抗议,“主人……”
纪湫眼睛一闭,喜娜就不敢说话了。
似乎是忍了又忍,喜娜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商皑面前,把蝴蝶钗环给他。
商皑眉头慢慢地折了起来。
他喉咙刀割一样地疼,说不出话什么恶语,然他猩红的眼眸已明显表达出此刻的心情。
纪湫美目懒散,“你昨天本不该来找我。”
她之前向孟兰宴提出要商皑,商皑昨天又不惜代价要前来质问她,一来二去,两人都同时提议要见对方,无论是以何种目的奔赴,让孟兰宴都大大地被刺激到了,便非要逼着纪湫让商皑生不如死,才肯罢休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