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外有保镖守着,你要是困了,不用强撑,案件还在调查,但你是安全的。”

商皑靠在法式丝绒单人沙发上,合着眼睛,语气倦懒。

纪湫其实根本没有怕,因为她知道全部情节,包括凶手。

纪湫没有体会这句话有何含义,只一门心思想解答心中疑惑。

她朝商皑微微倾身。

“商皑,你为什么撒谎?”

窗户半开,风带起了帘子,光影在商皑的脸上明灭。

半掀眼帘,露出凉薄莫测的黑眸。

果真还是……徒劳无用的借口。

看见底下依偎在丈夫怀里哭哭啼啼的女眷们,商皑脚尖鬼使神差地转向客房区。

他被整个宴会厅里浓稠的恐慌推就着,步步靠近房间里那个或许同样惊惧无眠的姑娘。

如果不是抱着一分让她好歹安心休息的心思,他想自己或许这辈子都会远离这个问题。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骑虎难下。

彼时月色潋滟,宴会渐入佳境,奏乐动人,舞池衣香鬓影。

商皑踏入光线脆弱的卧室,走进一片如梦似幻的秘境,找到了阳台上醉醺醺的姑娘。

她在寒夜里靠着冷风醒去身上燥热的酒意,商皑把她扶起,姑娘却摇摇晃晃,栽进了他的怀里。

早些时候,天气还不像现在这样白雾森森。

那时没有云彩遮月,冷白的光线,像化开的奶糖,浓密粘稠,浇透了纪湫绯红的脸颊。

那双杏眼平时清澈明亮得晃眼,此刻莹润着一层水光,迷离恍惚,像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

商皑那时找到的纪湫,大概是一只雪地里的妖精,把月亮的光彩全都纳入了周遭,一圈圈地荡着不安分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