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让小春子把菜摆到桌上,自己净了手,坐到他身旁。

炒蘑菇,蒸虾,盐水鸡,还有百合汤,很简单的菜式,但每一样都不是京中流行的。

石安秋薄唇紧了紧,黑眸暗沉,没有动。

“总管您不知道,奴婢小时候病过一场忘了很多事,唯一没忘记的,就是这几道菜。”

说着她夹了个虾放到石安秋的碗里,“您尝尝,或许您吃了也会喜欢。”

石安秋动作缓慢的拿起筷子,不发一语将虾放进嘴里,如同嚼蜡一般,一边听着覃年年唠叨一边咀嚼。

“那时候奴婢退了烧,睁开眼就在人牙子手里,跟一群小姑娘们关在一起,不知道会被卖到什么地方,那时候我又什么都不记得,自己还觉得不可思议,这种情况下我唯一记得的,竟然是几道菜!您说可笑不可笑?”

石安秋听的出神,半晌,他停下筷子,突然问了句:

“然后呢?”

听到他的问话,覃年年嘴边的笑容更加灿烂:

“后来被卖进了京中盛名的香春楼,您也知道奴婢长得这样好看,进了那地方肯定危险,所以奴婢想尽一切办法逃了出来。”

她说的容易,可其中凶险,石安秋想想便可知。

“不过这次病之后,奴婢好像隐隐约约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人和事,奴婢好像……把一个很重要的人弄丢了。”

看着她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双眼变得迷茫,石安秋握着筷子的手一紧。

“既然忘记了,还想他做什么。”

他语气带着几分冰冷,几分沉闷,苍白的面容没有一点血色,看起来十分孤寂。

看着他干净好看的脸,覃年年突然一笑,凑到他面前:

“总管您知不知道,奴婢家里应该特别有钱的,好像……还有个指腹为婚的夫君!”

说到这,只听‘啪嗒’一声,石安秋手中的筷子不自觉的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