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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封并不会哄人,这几日里命宫中织室将无数稀少精美的绫罗送入央华宫,绘制了许多衣裙样式供她选择。

庄妍音也不再闹了,似乎气消,在香螺请她去丙坤殿用膳时也会答应,虽然面颊还带着恼意。

宫人恭敬布膳,满桌半数皆是大周菜式。

卫封夹起庄妍音最爱吃的菜,忽听福轲道楚夫子要见他。

他放下银筷,示意庄妍音:“你先用膳,我去去就来。”

央华宫层层禁卫严守,此事让楚夫子看出不对。

卫封坐在圆桌对面。

楚夫子道:“我与皇上许久不曾一起吃过饭了。”

卫封敛眉:“是,沛申不在朝中,六部二十四司诸事需经我手,是弟子疏忽。”

“那铃铛那丫头与你吃过几次饭?”

“我一直都在陪她。”卫封道,“夫子勿怪小卫,是我疏忽了夫子。”

“老夫意不在此,你该明白。你们二人因何争吵我不得而知,只要不涉及两国纷争,我不会插手。但她只身来到齐国,唯你可亲。我教你治国之道,却不懂为君之道,也无法授你此道。你行事之前,可要在心中辨清是非对错。”

未让书童松墨斟酒,楚夫子自己添了二人的酒。

他饮尽道:“自古帝王本该无情,也并未见有一夫一妻的皇帝。你既欲为铃铛履行一夫一妻,那诸般因果你可曾做好准备去接受?老夫也就年少时收一妾,一生不惹情爱,无法教你如何敬妻爱人。你既然都甘愿为她背德行乱伦常,还有什么是想不通的?”

卫封被杯中薄酒噎住喉咙,许多为君之道想说,如今大齐日趋繁荣,与从前不一样,不可懈怠一毫。否则他如何对得起劳苦朝臣,大齐百姓,心中夙愿。但似乎又组织不出语言,无法精准利落地表露他心底矛盾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