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话语,其实纪素仪见多了,事到如今,竟是认不清自己。

此时此刻,纪素仪神思清明,捏人的手渐渐松开。

纵然她在幻境之中,自己身处现实,但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是他一手促就的窘迫场面。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全在一念之间,是他先种下恶因,是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纪素仪从来都没有多少害怕,如今想通了,将她推开些许,等她痛极了手臂四处挥妄图抓住一点可以攀附的东西时才将她抱好。当着顾小公子的面,慢条斯理折断他的笛子。

“还有什么招数,全部用上便是。”

他淡淡吐字,人又恢复常态,冷眼看着顾小公子将她弄得不成人形,忍了许久纪素仪似乎还能忍下去,便言辞极轻极缓道:“你也不过如此,拿个女人要挟我。她死了你陪葬就是,何必这样大张旗鼓,两个人以此谋算,不觉得可笑么。”

顾小公子总算停手,扭头看了冯春夏一眼。

“她是你徒弟,想不到纪掌门如此冷情。”

后者拍了拍手,俞秋生骤然惊醒。

噩梦方醒,她如溺水者,急急喘了两口气,惊魂未定看着他。

心口痛极,俞秋生颤颤地从他怀里跳下来,只觉得刚刚做梦一样,某一个瞬间幻境里里破了个口子。

她听到了声音。

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