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李韶幽怨的目光刮过她,又落在满盘狼藉的糕点上,“明日吧,歇了那么久,也该出来给朕卖命了。”
他砰一声将勺子扔在矮几上,赌气似的倚靠在罗汉塔上。
李映柔知道他心烦,笑吟吟地握住他的手说:“今晚我进宫陪你。”
温柔的声音饱含着悲天悯人的宽宥,李韶听进耳中,黯淡的双眸再度泛起光:“真的?”
李映柔含笑点头:“这么长时间没见到韶韶,我都想你了,也想黛眉了。”
翌日,李映柔自乾清宫起来时,前朝已经传来了消息。
好巧不巧,马禄跟孟烁也在这一天从金陵赶到京师,将人证的家人带进了刑部衙门,与证人对峙,直接拆穿了这场莫须有的诬蔑。
李韶做足了面子,不但惩罚了涉案的所有人,连带着靳明阳也被安了识人不清、耳目不聪的埋怨,罚俸三年。处罚虽然不轻不痒,但对淮党来说却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天子当众在首辅大人的头上开刀,这还是第一次。
一时间人人自危,夹起了尾巴老实做官。
晌午时分,晏棠离开了刑部大狱,按照惯例,来到了勤政殿请罪。
殿内,李韶幽幽凝望着跪地的人,意味深长道:“你可知,朕这次为什么不保你?”
晏棠脊背挺得笔直,乌纱帽下的容颜依旧寡淡如水,没有丝毫多余情绪,他轻声道:“臣知晓。”
李韶靠在桌案前,手支颐起头,微抬下巴看他:“晏棠,你身为朝廷命官,什么女人找不到,为什么非要跟朕的皇姐牵扯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