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间,诏狱门大开,寒风一灌而入。
那桌子上摇曳的灯火顺势灭了,诏狱一瞬间陷入黑暗。
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住手。”他声调极低,像大雪中石头,又冷又硬。
太后手中佛珠掉在地上,她在黑暗中睁开眼。
谢汀安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谁,谁在那儿!”
他们听出了来人的声音。
但是他们不敢相信,因为那人正被软禁在他的寝宫里。
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谢太傅,这才几日不见,怎么就不认得朕了。”
朕字一出口,来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诏狱内喧哗声起,乱作一团,凌乱的脚步声中,火光大亮。
林纪年手拿火折子,他长发披身,月白的常服在灯火中染了一层金色光润。
他没看他人,而是大步流星的走到裴怀瑾身前,担心中含着怒气道:“没事吧,受伤了吗,他们都做了什么?”
裴怀瑾摇头,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确认他没有受到伤害,林纪年这才抬头看向四周锦衣卫,见他们手中刑具,顿时凶光乍现:“是谁给你的胆子!滚开。”
他胸口憋着一口怒气,不是对别人的,而是对他自己的。
若是晚来一步……那么长的钉子,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是他太过于刚愎自用,没有想到这群人会跳过三司会审,直接将人带到诏狱用刑。
裴怀瑾坐在轮椅上,灯光勾出的他轮廓,轻描淡写的勾了层光。
他看出了他的自责,安抚道:“子渊,我真的没事,你……来的很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