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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地挨到裴怀泠的床前,坐在还带着血迹的小杌子上,轻轻地握住他的手。

裴怀泠的手指修长,生得十分好看,只是落在手心,冷得让人心底生寒。

苏浔将他的手捂在掌心,眼睫轻颤,额头抵上他的指尖。

这一夜灯火未息,冷寂而漫长。

……

破旧的城隍庙人潮散去,满地鲜血已经干涸。

一盏微弱的烛火掌在庙中,晃动的灯影下,秦长宁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两截断簪。

这原本是一支纯洁无瑕的桔梗花白玉簪,在它穿过方士屠手腕的时候断成了两截,因为长时间浸在鲜血中,两截断簪透着猩红的血光,再也不复从前。

秦长宁将它们握在掌心,断裂处尖锐的棱角扎破他的皮肉,鲜红的血珠儿顺着断簪滴了下来。他恍若未觉,怔怔地立于空旷的城隍庙中,望着矗立在侧的怒目金刚。

金刚怒目,肃穆威严。

万事皆有定数,胜败是此,执着也是此。

灯影晃了晃,门外立着的成群人影微动,似是失了耐心。为首的人一身暗卫黑衣,往前踏了一步,目光凛然地落在他的身上。

“秦世子,该走了。”

秦长宁于金刚前转身,那张俊美如冠玉的脸上挂着浅笑,神情竟是十分安然。

“走吧。”

他走上前,厚重的枷锁落在他的脖颈上,他仰起头,望着夜空中的如钩冷月,一双眼睛缓缓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