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余晕染满天空, 鲜红色的晚霞浓稠铺展开来, 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苏浔心尖上,让她胆颤心惊。
裴怀泠的目光先在苏浔周身逡巡一遍, 才阴冷地盯着方士屠:“放开她。”
“放开?”方士屠嗤笑起来,“你一个人来,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哪里来的这样大的口气?”
“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啊……”方士屠食指扣在刀柄上,慢悠悠地转过脸,望着静立在一隅的秦长宁,“秦大世子,你说怎么杀他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裴怀泠看向秦长宁,他已经知道了一切。陈涸已经将他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今日这布局,看似是方士屠冲在前,其实全是秦长宁筹划的。
与此同时,苏浔在刀锋之上,也紧紧盯着秦长宁。
秦长宁面无表情地隐在黑暗的一隅,没有说话。没有人看到,握在他掌心那把洁白的玉簪,已将他的手心硌出了数道深痕。
方士屠没有等到他的回声,嘲讽地骂道:“懦夫,和这昏君不过是一丘之貉,都是拴在女人裤腰上的。”
他骂完了,望向裴怀泠,嘶哑道:“我那些巨鹿军的兄弟,因为你死伤无数,今日这仇,我可是一定要报的。无论如何,你怎样都会死,但是你若是乖乖听话,我倒是可以饶了这小美人一命。”
那刀锋横在苏浔纤细的脖颈上,冰冷的寒光映衬着她的脸颊,苍白如雪。
裴怀泠漆黑的瞳仁深深地望向她,“好。”
“不……”苏浔在刀锋上,惊惧地摇头。
“嗬嗬嗬,”方士屠朝着站在一旁的护卫看去,那护卫便握着刀走向裴怀泠,“去!将他的脑袋割下来!”
“是。”护卫咬牙,利落凶狠地朝着裴怀泠举起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