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她是苏浔开始,他下意识想将前世的面具重新戴上,再在她面前扮演一个温和良善的男人……可是即便戴着,她上辈子不也是厌烦了他么?
看着她的怒容,裴怀泠想,就这样吧,厌恶也好。
胸口传来持续的钝痛,他捂着唇,又重重咳了一声。
再拿开手,上面已经被鲜血浸湿。
他又咳血了!苏浔吓了一跳,再也顾不得质问他,急忙递给他帕子,焦急地问:“今晚风这么大,你穿得这样少,定然又着凉了,我帮你传太医吧。”
“不用。”他接过她的帕子,随手将掌心擦干净,他的脸色虽然是衰弱的苍白,但目光却是诡异的沉静。
苏浔焦急地回到桌子旁,又给他倒了一盏茶。
这一次,他没有拂开,接过来握在了掌心。
外面的风声呼啸不止,苏浔蹙着眉,问他:“你到底得的什么病,为什么总是咳血?”
裴怀泠呷了一口茶水,嗤笑一声,才不紧不慢地回道:“长乐帝是宫女所生,少时他的皇子身份不为人知,在宫中受人百般欺凌,他七岁的时候,无意惹恼了一位宫女,被她逼迫着吃了满满一口朱砂,当时虽然捡回一条命,身体却亏了根本,从那时只能苟延残喘地活着。”
苏浔骇然。
她从未想过长乐帝会有这样的曾经,难怪他会如此暴虐……
只是如今这残破的身体,被裴怀泠所替,他竟也要平白无故地承受他的病痛,不知能撑到几时。
苏浔忽然觉得同情。
许是她眼中的情绪太明显,被裴怀泠一眼看透,他将茶放在一旁,淡漠道:“没什么可怜的,我上辈子死的时候,比这样难捱得多。”上辈子生命流逝的那几天,他瘦骨嶙峋地躺在满是消毒水味的病房中,胃癌晚期折磨着他每一根神经,亦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