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浔从安神殿回来,昨夜李温说的侍寝嬷嬷,已经笑意盈盈地站在了无央殿的门口。
她那张郁郁寡欢的脸,更加垮了下来。
苏浔在嬷嬷的教导下,度过了脸红心跳的一下午,等到夜幕降临,送走嬷嬷,她那颗从安神殿回来便砰砰跳的心,终于疲惫地平静下来。
她瘫在铺着金粉色薄衾的软榻上,望着殿中的梁柱发呆。
“娘娘,您该去沐浴了。”玉心抱着换洗的衣服,站在一旁催促她。
苏浔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不情不愿地起来,跟着玉心去了无央殿的沐浴池。
无央殿的沐浴池远不及皇上用的御沐池,尽管这样,苏浔依旧在里面慢腾腾地磨蹭着,试图拖延时间。
候在一旁的玉心看不下去了,又认真地催了一遍:“娘娘,都月上树梢了,您快点出来啊。”
苏浔没有办法,只好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
月亮果然挂上树梢,明亮的月色照满夜空,连枝头繁盛而开的海棠花都像是披上了一层霜色的白纱,泛着朦朦胧胧的光泽。
苏浔穿着一身淡红色的薄锦裙,如瀑的墨发只用一根翠绿的发簪拢着,慢吞吞地迈进了寝殿。
却没想到,裴怀泠已经到了。
他正站在她白日插在汝窑长颈瓶的那支海棠旁边,伸着手,一片片撕着上面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