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全军停顿修整,吕副官下马后立刻前往马车处行礼问安,只听得车内传来阵阵咳喘,虽还带着厚重,但已然比起早些时候恢复不少:“仲典放心,本将已经大好,明日到达后便可去向抚北大将军报道。”

吕副官这才略略颔首应道:“属下明白,不扰将军安心休息,先行告退。”

殊不知此时躺在马车中之人不过是假扮熊泊朗的朱副官,而熊泊朗本人,早已瞒着众人先行一步入城。

至于他为何要抢占时间差混淆视听,却是为着能与重晖暗中见面。

两人自然不能选在官属客栈汇合,只得于紫瑶阁灯火昏暗间,避开众人耳目。

熊泊朗风尘仆仆,一身布衣仓促而来,生得阔形方脸,颇具正气。

他立定院内先是检查附近周遭花坛草丛,随后又进入左右隔间巡视一遭,方才随手拍拍裤脚溅上的泥浆,向重晖问安:“末将见过十皇子,十皇子万安。”

重晖急忙伸手扶起他道:“熊将军不必多礼,此行若非有熊将军为孤助力,孤想必根本束手无策。”

“十皇子无需如此妄自菲薄,”两人相携与案前落座,禀退服侍众人,只听得熊泊朗道:“依末将之见,皇上命您入抚北营本也并非为着让您定得闯出些军功才算。想来不过是为着挟制九皇子身后势力,又给您机会历练罢了。”

话虽如此,但眼下他与重旸可说是势均力敌。

重晖自离京后,每日都觉如履薄冰,难以安眠定心,眼眶早已泛起明显乌青。

熊泊朗见状,思及郑妙儿信中所言她家皇甥如何凄苦,终是忍不住出言劝慰他道:“十皇子无需担忧,如今敌在明,我在暗,咱们已然抢占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