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颔首与他告别,复又合上窗沿。
……
一夜未眠。
待到天光微亮,街上人声逐渐变得吵嚷时,顾衍从桌前起身推门而出,前往后厨要来醒酒汤,端入房内。
他将汤药置于炭炉旁保温,又再次下楼买回早膳,如此来回数遭,重睦总算揉着额角起了身。
头痛欲裂间,还泛着恶心,骤然反胃扑腾到昨夜顾衍用来给她擦汗的水盆边,吐出满地。
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眼下甚至连胆汁都跟着落地,重睦长叹一声,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顾衍,微怔半刻,哑然道:“麻烦顾卿了。”
从前重睦每每遇上营中兄弟喝高胡闹时,还觉得颇为有趣,等人清醒后总要逗他数日方才罢休。眼下轮着自己狼狈不堪至此,她却半分想不起昨夜究竟发生过何时,只得先向照料之人道声谢。
顾衍将肉饼与米浆放在桌上,一言未发离开房间,不多时便打回热水,躬身替她清洗。
两人似乎商量好般绝口不提昨日之事,重睦宿醉后遗症严重,洗漱完毕困意再次袭来,但思及先前答应重昭要带她逛逛平城,终是强撑着自己起身,打算洗过澡再出门。
她抿唇侧首,正犹豫如何开口赶走照顾自己一夜的顾衍,他已然抢先唤道:“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