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叫从前的宗寅看见,必会替她将那窗户合拢些,生怕她过了春寒引起种种病症。
可这一次,他却对她身边诸事好似根本不甚在意,便连“好好照顾自己”这般客套话都说得礼貌疏离。
全幅心思显然早已被他房中那位身世遭遇都惹人怜惜的包姨娘抓走了去。
思及此处,封知榆紧握成拳的双手逐渐泄力,指尖虽于掌中留下深嵌血痕,但她恍若未觉,只浅浅失笑出声。
这世上男子果然大多都是喜新厌旧之人。宗寅过去对她言听计从,恨不能为着她摘星揽月,如今不也熟视无睹到了如此地步。
那位迎娶公主新妇的库孙王,瞧着十二公主这般年轻貌美,想必亦是早将发妻恩义抛之脑后。
什么夫妻相爱,山盟海誓,都是妄言!
她倒要看看,重睦与顾衍究竟能走到何时。
……
一路行至平城城郊,纪棣早已因为与大部队行进速度不一致而提前告退,失了身影。重晖独自一人一骑,几乎不与旁人多言。唯程况满心欢喜,想着不久便能见到贺兰茹真,恨不得扬鞭策马日夜飞驰。
贺兰茹真自从有孕已没再于抚北营中居住,而是由州刺史程怀毅,也就是程况那位族堂兄之妻秦氏代为照料。听闻程况他们即将到达平城,今日众人皆是清晨方一起身便早早等在了城门处。
顾衍亦从乌坎城外连夜返回,率领抚北营诸多留守平城的兵士相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