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的接连洗礼,所有的棚子都是湿哒哒的,豆大的雨点撞击布面的声音,有节奏的此起彼伏,在雨幕中渐渐汇聚成悲怆的旋律。
最外面的帐篷里被人用防水布延伸出一块遮挡棚,一个有着一头浓密自来卷的小女孩额头被血污沾染,已经结了痂,浑身脏兮兮的靠在妈妈怀里含着手指,目光呆滞惊恐,天真地瞪着大眼睛,看不懂一夜之间,自己的家园为什么会变成了这幅模样。
姜鸾一天一宿没有合眼,这会儿好不容易稍有空隙,轮班的医生把她替换下来,正准备跑去休息帐篷里眯一会,就看到了眼前出现的这一幕。
她顿了顿,抬手往上提了提挂在肩膀上的医疗箱带子,抬脚朝着那个女孩走了过去。
越走越近,小女孩终于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这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外国女性是朝着自己而来,她有些抗拒的往母亲的怀里躲了躲。
小女孩的母亲也在这时注意到了姜鸾,她看见姜鸾身上那件已经湿透了的白大褂,和胳膊上绑着的红色十字袖标,便立刻明白过来。
方才还灰蒙蒙的眼眶里,倏然有了光彩。
“能听懂英文吗?”姜鸾蹲在她们面前,放下药箱,用他们之间唯一可能会通用的语言问道。
想着万一实在不行,就只能你来比划我来猜了。
万幸,女人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带着孩子过去治疗?明明那么近,她应该在发烧。”姜鸾半个身子都在搭棚外面,雨有渐大的趋势,从里到外湿了个透,泥泞糊了一身,她倒是从没这么狼狈过。
上次淋雨,身边还有傅遇,她被保护着,倒也没早什么罪。
想到这,她连忙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把这些不合时宜的情景画面统统的赶出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