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稽晟意味不明地嗤了声,“南北幅员辽阔,相隔甚远,都城偏南,淮原重武,若要稳固大朝皇权,势必迁都至夷狄旧都中心部位,把握关隘要地,方可威慑,东启王朝长治久安,眼下你觉得这兵,出还是不出?”

他们要考量不是此战能否大获全胜,而是日后的统治与江山稳固。

敖登自然懂稽晟的意思。

——一旦发兵战起,举国之力,变迁颇多,耗费的时间精力必然不会少,且他那心娇娇自幼生长在江都城,这厢去了夷狄草原,生活习性多有不惯熟的。

说到底,东启帝全盘考量的还是心尖人。

半响,敖登才道:“臣明白该如何做了。”

稽晟便阔步去了偏殿,去换身干净的衣袍,再出来时,见敖登还立在远处,不由蹙眉:“还有何事?”

敖登难得欲言又止。

如此便是私事。

哦,是夫人还在合欢宫。

稽晟眉尾微挑,回过味儿来,慢悠悠开口说:“你知道姜府养出来的人是什么性子,平日无事差人看紧着,少叫人去皇后面前晃悠,倘若说错了什么话,朕不会看在你的面子留情。”

敖登眉心微皱:“她不是那种颠倒是非的人。”

“这倒是说不准。”稽晟善于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外人,尤其是会威胁到他与桑汀的'外人',他迈出了东辰殿,话里没有一点温度:“当年你领军,然发兵攻下姜府的命令,毕竟是朕下的。”

姜府是东夷一等一的大家世族,手握兵权,夷狄王当年在北狄称王后,向东扩张,攻克东夷必要取姜府。

话音落下,二人都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