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刺痛还在继续,萧忆寒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样才把这句话理智地说出口的。她无法说服温逸然走一条更为顺畅坦荡的路,那作为好朋友的自己,能做的是不是也只能让她本就崎岖坎坷的路上少一点阻碍和磨难?
凌菲实在是太小太小了。有些话,有些事,自己作为温逸然的挚友,或者说算是作为温逸然的娘家人,她有必要为温逸然对凌菲讲清楚。
她怎么能轻易地把她放在心尖上小心翼翼地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交给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
可话音刚落,温逸然抬起楚楚动人的眼眸,低声哀求她:“忆寒,你不要找她好不好?”
萧忆寒的身体僵了一下,收回刚才给温逸然擦眼泪的手,沉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受伤和不可置信:“你不相信我?我不会为难她的。”她把她当作最好的朋友,难道温逸然对她连这点了解和信任都没有吗?她不禁觉得有些失望。
萧忆寒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与难过,忽然反应过来,拉住了萧忆寒的衣服,语气诚恳道:“我没有不信任你。我相信你,忆寒。我知道你想见凌菲一定是有你自己的用意的,肯定是为了我好。你是想代我说出一些我可能说不出来的话,对不对?”
萧忆寒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柔和了一些。
“听我的,不要去找她好不好?”温逸然再一次恳求她。
萧忆寒听着她为了她的心上人两次求自己,心底又是忍不住地暗痛。她再一次地强迫自己摆正自己作为温逸然好朋友的立场,固执而冷静地对温逸然说道:“温逸然,凌菲年龄虽然小,但是她选择了和你在一起,那她就要对她的决定和行为负责任,有些事情,她必须要知道,作为你的对象,她也有义务和你一起分担,不能什么都让你来扛和忍受。而你,你既然把她当作你的爱人,那你就要平等地对待她,而不是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
“可是,”温逸然苦笑了一声,“有些事情,她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有能力改变什么吗?”
“忆寒,将心比心,我们上高中的时候的爱情幻想里是花前月下,能想到几分责任和担当?凌菲因为我,已经在很努力很努力地长大了,我都看在眼里,我很心疼她,我不想让她承受这么多。”
“更何况,”顿了顿,温逸然心下顿觉苦涩,“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在所有人眼里也只是一个孩子啊。”
想到这,温逸然忍不住地哽咽:“我和凌菲的差距是客观存在着的,我们俩的身份和师生关系,也不是凌菲努力过后就能有所改变的。她即使知道了这些,能够做的也只是和我一起苦恼罢了。忆寒,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凌菲毕竟还太小了,现在她花一样的年纪,能够做到的、能够想到的毕竟有限,即便她说未来她会对自己、对这段感情负责,又有几人能够信服?转嫁压力没有任何作用,只是让凌菲跟着自己一起痛苦罢了。
她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凌菲成人独立之前尽量保密她和凌菲的关系,保护好她。等到凌菲真正能够承担起责任了,再慢慢地向双方父母出柜。她怎么可能躲在凌菲的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她单枪匹马地和家里人出柜,然后承担一切所有可能的惨烈后果?
那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爱着的女孩,她做不到让她一个人承受后果,也无法做到置身事外,她不能那样自私和无耻。
她本来就大凌菲很多,理应多承担一些的;她又是凌菲的爱人,更应该保护好她。